木子文

伯贤|雨花伞1(港风)

 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上面破烂的塑料遮雨棚滑落,滴答滴答,时不时滴落在下面的一方铺满扑克的小木桌上,形成一朵朵溅开的雨花。

 “啧”爱丽咬了咬嘴里快被咬烂的牙签,一把抹去扑克上面的水渍,麻溜地重新洗牌。

  “喂喂喂,唔带噉嘅,你诈奸丫!”朴灿烈伸手不满大呼道,对你赖掉刚刚那局牌的行为十分不满,想要阻止你赖账直接洗牌继续。

  “做乜,做乜,”你收起手臂躲开对方,手里还是忙着没有停,手指纷飞:“我连住下局一齐畀,唔得呀?”

  “你都系第几次咁讲呀?”朴灿烈表情无奈,摆摆手:“唔得,唔得,先将前面嘅钱畀咗。”伸手在你面前讨钱

  “呸”吐出了嘴里的烂牙签,你选择性忽视了朴灿烈的手,刷刷将一张牌大力拍到对方面前。

  “达叔,你睇下佢!”朴灿烈不满,看向一旁抽着烟的达叔诉冤。

  “嘿呀,灿烈啊,爱丽佢就系噉嘅人,同佢打牌你重计咩呢”达叔理着面前的新牌,呼出一缕白烟,不急不躁劝着。

  “我就知达叔你对我最好。”你发完手里的牌,朝达叔甜甜地一笑,然后挑衅般看向对面唔好面色的朴灿烈眨了眨眼。

   朴灿烈也不甘示弱,朝你呲了下大白牙,啪地一把拿起桌上的牌,朝身上的旧汗衫擦了擦,偏头继续研究手上的牌。

  除了哗啦啦的雨声,周围都是一片寂静,无聊的牌局继续打着,只是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又输了两局,你疲倦地按着脖子转了两圈,抱怨道:“今日彩数仲真系衰”忽然瞥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背后,吓得一机灵,转头劈头盖脸道:“哇,你扮鬼呀,嚟咗都唔出声嘅。”语气分外尖酸不佳

  只见那穿着黑色尼龙长外套的人脱下帽子,露出清秀白皙的外貌,额前还有几缕打湿的秀发贴着,捏着手不安道:“爱丽姐...”

  “收咗几多钱?”你掏了下耳朵,转回头理着桌上散乱一片的牌,没有给对方一个眼神。

  “就啲...(就这些...)”一只修长细嫩的手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纸票和几个印着紫荆花的钢镚。

    不耐烦地一把将对方手里的钱抢了过来,数了数,塞进了兜里,嘴里还不住数落道:“你呀,你呀,你畀我话你咩好,猪成咁,等你去收个租都收唔好。”

   边伯贤就这样站在棚边半个身淋在外面低头听着你的训斥,而朴灿烈和达叔也只是在一旁看着,见怪不怪了。

  达叔心善,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走到他身边,好躲雨。

  说是收租,你们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包租婆、包租公,要不然还能在这破落棚子下么。做的是不过是香港地界称作的马仔的帮派生计,说是“清风堂”,实际是底下个叫不上名的末流,帮派大会都算不上号的那种。因为效绩不好,前些年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你们几个人靠着横行霸道和不要脸在这附近的两条街上作威作福,收租为生。

  不过几个月前,你们这支,明确来说,是你,因缘巧合之下收了个徒弟,多了一张嘴,也就是现在乖乖站在达叔身旁的边伯贤。

  那天,也是下着这般的瓢泼大雨,空气里带着无法散去的水雾气。你刚跟朴灿烈跑分开,喘着大气捂着流血的伤口蹲倒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边伯贤就是这时撑着一把黑色的旧雨伞出现在你身前,年轻的脸上带着显然易见的错愕,握着伞柄的手有几分不知所措。

 “呵,学生崽,点解你冇去返学喎,呢个时间你唔系应该喺学校度读书呀?”你哈出一口白气,痛的龇牙但还是强打着精神,笑着打趣路过的男学生。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这个时候你也会是扎着辫子穿着制服念书的四眼女一枚吧。

 “唔使你理(不用你管)”男生冷着脸,撑着伞作势要外巷外走去,一阵吵杂喧闹声传来止住了他的脚步,低头顺势看了看倒在墙边的你。

  你脸色刷白起来,看来刚刚火拼的对家有几分能耐很快找了过来,大事不妙,自己小命难保。

 捂着手臂挣扎地站起身,剧痛使你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垂头,雨水顺着淋湿的卷发哗啦啦地流下。

忽然雨水停了,头顶落下一片阴影,唯有衣角滴滴哒哒的水滴声。

你抬眼,只见边伯贤站在身侧用黑伞挡住了你俩,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啪嗒啪嗒,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跑过。

“做咩啊,想英雄救美架㖞啊?”预料自己已经没事了,你捂着右臂,直起身靠在前边,面露几分讽刺和调侃看向对面,伸出一只涂着艳俗红色指甲油的纤指调戏似的抬起对方的下巴,“好啊,咁姐姐我就勉为其难收咗你。”

 “我,我,唔系,我只系”只见对方的脸上瞬间肉眼可见变得粉红。

 “只系咩啊?”你坏心思捏了下对方脸颊上的肉,调戏弟弟什么的永远都不晚。

  抿了抿嘴唇,对方一听你的话瞬间脸色暗淡了几分,像是回想起什么。

你轻笑声,瞟了眼不远处的网吧,“你应该唔系离家出走,然后喺网吧打机冇钱了吧”说完捂着手臂,光脚踩着水,慢悠悠朝着巷口走去。  

 走了几步后,你不忍心,烦躁地甩头回身,“唔系吖,畀我话实?”看着仍然撑着黑伞停在原地越发沉默的男生,叹了口气,“同上嚟啦,帮我撑伞。”

 “啊?”男生错愕抬头,还没反应过来。

“我系话,你可以同我捞一阵。傻佬。”你无语傲娇转身光着脚离去。

  “我,我得,我得,啊呵呵。”边伯贤撑着伞巴巴地跑到你身边,一只伞大半撑在你那边。

 你瞥了瞥眼对方笑得四方的嘴,觉得这孩子还挺单纯好骗的。

 那里知道后面接触下来,何至单纯,简直傻佬一枚。

 做饭,饭是黑的,洗衣服,上面还残留着洗衣粉,除了吃饭最积极,干啥啥不行。

  她没过一天就后悔了。只是没想到,之后会更加后悔。

标签: 边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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