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中篇|为你而来④
王银×宋鱼
装憨十王子×穿越现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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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胡闹。”王建将手中的茶杯一把朝地上跪坐的人儿砸去。
上次的傩礼刺杀和扫地僧的事情已经够烦心的，“孝顺”的十王子还给他惹出带兵扰民的事端。
跪坐在地上的王银机灵地一躲，茶杯撞地发出嘭的碎裂声，飞起一片碎片划破了手指，留下一道嫣红。
“父王，要不你罚我去八哥府里禁闭反省吧。”王银缩起手藏进袖口跪坐在地上提议道。
“什么？”王建怀疑自己耳朵。
八王府
“解树，你说是鱼在水中，还是水在鱼中间？”宋清郁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手里拿着鱼食朝面前的池水撒去，五彩的锦鲤纷纷聚集在池边朝她游来，旁边的解树看向她有些不解。
那天因为人不见八王府乱成一团，王旭、明伊和她回村找了一圈也没见人，结果半夜人被十王子骑马带了回来，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宋清郁看着池边那些张嘴争食的锦鲤，鱼和水，她和梦，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小鱼儿”不远处走廊王银看见她，跳起来招手，没高兴多久就被他八哥拎着后领提溜走，身后跟着一队士兵排名撑足。
“所以说，那天晚上你和十王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人家是来关禁闭的呢。”解树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关禁闭？”宋清郁抓鱼食的手一顿。
“对啊，听说陛下发了好大的火，特意命令不许任何人看望，让十王子自己一个人反省。”解树平时和彩铃去街上听到的八卦多，消息自然灵通。
宋清郁担忧朝走廊看去，只见王银的身影渐渐淹没在士兵们中看不见。
“啊”解树刚转身撞入一个黑色身影怀中。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王昭看着怀中打扮娇俏的解树，瞳孔微缩。
“那你就不能站远点吗，为什么一定站在我后面？”解树抬头质问。
“本王子想站哪里就站哪里。”王昭上前离解树又进了几分，“倒是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摇摇头，宋清郁踱步撤离这偶像剧般的现场。
“咳咳咳”听到一阵咳嗽声，宋清郁脚步停住，折身看去独坐凉亭的明伊正拿着手绢咳嗽。
“躺下”明伊看着面前在熏艾灸条的宋清郁，犹豫着躺下身。
“衣服脱下”下一句就让明伊躺不住了，宋清郁看着满脸通红的明伊“都是女的害羞什么，把外衣脱了。”
明伊只能照做，将外面披着的裙襦褪下，只剩里衣躺在床上，看着宋清郁拿着冒烟的艾条走到床前，下一秒她就瞪大了眼睛。
“儿媳妇的病每况愈下，真是让人担心。”厅堂皇甫王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叹了一口气。
“嫂子之前还想让哥哥休了她呢，”莲花扬起高傲的头颅，“真是钦佩。”
“什么时候的事？是真的吗？”皇甫王后看向王旭。
王旭语气无奈，“我是不会答应抛下糟糠之妻的。只是十弟这一来，恐怕明伊又免不了忙上忙下了。”
“陛下不是说了，不准派人看顾么？”莲花疑惑。
“话是这么说，可是毕竟亲兄弟，你以为陛下为什么赶他来我这儿。”明罚实宠，拳拳为父之心，王旭指尖敲击着桌面。
“那就交给别人去办好啦。”莲花小脑瓜灵机一动
王旭和母亲对视了一看，齐齐朝她看去。
“好了”宋清郁拍拍手，还好之前上学的手艺没丢。
明伊合上衣物，只觉得身上的几个小点还灼热着，不过胸口好像没那么闷了。
“你这是肺阴亏耗，虚热内灼，肺润降失调所致，需要平日进补滋阴之物。”宋清郁提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拿起递给明伊，“给”
腾出手接过纸头的明伊看了看，然后愣了下看向宋清郁。
这字，实在太过潦草飘逸。
“哎呀，看不懂让解树去取药就是了。”宋清郁挠了挠后脑。
“这什么？沙参3钱，玉什么？”看着手里的单子，走在街上的解树完全一头雾水。
“竹，好像是玉竹小姐。”彩铃凑上前。
“不管了，让掌柜的看着拿吧。”解树加快脚步往药铺走去。
傍晚，王旭心绪难安放下手中的勺子，解树出去到现在还未归。
看着丈夫如此，明伊也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你不必顾我，自己多吃些吧夫人。”王旭看向对面，“我看你今日胃口倒还不错。”
明伊低头一笑，“多亏了鱼儿那丫头。”
“我，我回来了，姐姐你找我啊？”王旭刚想开口问，房间门被一把推开，冒失的解树拿着药进了屋与他目光不期而遇。
“鱼儿让你去取药，跑一趟累不累”明伊慈爱看向解树。
“不累，姐姐我在路上还遇见了十四王子了。”解树脱下鞋子，坐到了明伊身边。
“回来就好。”王旭看向对面的解树安下心来，“我去十弟那儿看看。”起身推门离开，留给解家姐妹两人空间。
藏书阁楼禁闭室
“八哥你说你来看我也不带点吃的来。”王银枕着手臂看向上方的星空，“啊，好饿，肚子饿扁了。”
对着星空许愿道，要是这个时候有个美女送饭来就好了。
“你还说，我能来看你就不错了。”王旭看向下方，扬了扬下巴“喏，来给你送饭的人来了。”
王银看了眼王旭，放下胳膊坐起身，只见楼下宋鱼乘着夜色东张西望小心走来，手上还提着一只篮子。笑了，心想还真会事成。
“记得别跟人说我来过。”王旭看着如同情窦初开的小伙一般的王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往里面走去留下一瓶药在地上。
“唔，八哥刚来看过我。”王银大快朵颐吃着手里的饭菜。
宋清郁看着对面吃得香的王银，一头黑线顺手递上茶水，“慢点慢点，没人抢。”
这实诚孩子什么都往外说。
“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小鱼儿，你吃了没？”王银抬起头看向宋鱼。
宋鱼看着食盒里油光锃亮的鸡腿咽了下口水，点点头：“吃过了，你吃吧。”只不过是清淡了点，自然也是与王子的吃食不能比。
“啊，那怎么办呢。”王银顺着视线看向食盒里，“我不喜鸡腿。”
“你不喜鸡腿？”宋清郁奇怪，居然有人不喜欢鸡腿。
“对啊，喏”王银拿起食盒里唯一的大鸡腿递到宋鱼面前，“要不你帮我吃吧。”
“还是，不了吧。”宋清郁抿嘴，看着面前散发诱人香气的大鸡腿，忽然鸡腿被人拿走消失眼前。
“那只能便宜阿旭了。”王银看着手里的鸡腿可惜道。
“阿旭是谁？”宋清郁问道。
“你不知道啊，八哥在后院养了只狼犬，我给取的名字。”王银笑得无辜。
宋清郁干笑了两声，要不是你八哥宠你，后脑勺都给削了。
“你要不吃，那我就给阿旭吃了。”听到如此，宋清郁一把抢过王银手里的鸡腿，狠狠咬了一口，“浪费不好。”
王银看着旁边毫无小姐形象吃着鸡腿的宋鱼，宠溺笑了笑，继续吃着手里的饭菜。
虽然没了肉，但是好像更香了。
吃罢饭，宋清郁跪坐在垫子上，悉心拿起地上的药瓶给王银包扎着伤口。
药粉的香气在室内蔓延，宋清郁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如同今日给明伊医治一般，仿佛找到了在这个世界存在依托。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也许她能让明伊、王银他们这些人的命运改变说不准。
“嘶”面前的王银忽然痛呼出声。
“怎么了，痛吗？”宋清郁立马放轻力量，关心看向王银。
王银乖巧点点头，看着宋鱼担心蹙起的眉头，单手捂住胸口，“这里痛。”
“这里痛？”宋清郁停手，看向捂着右胸口的王银。
“嗯，你要不要听听？”王银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嘴角是压不住的偷笑。
“心在左边啦！”明白过来，宋清郁伸手狠狠拍了下王银。
“哈哈哈，啊嘶。”王银整个人往后一倒，乐极生悲不小心磕到身后的窗柩。
“又想骗我。”
“真的，是真的，啊好痛。”
事情仿佛一切都像好的方向发展，明伊的身体在调理下渐渐好转，王银在八王子府也自得其乐每天都找宋清郁比五子棋，虽然没有赢过一次。
“来嘛，来嘛。”解树一大早就拉着宋清郁在园子跑。
“去干嘛？”宋清郁打了个哈欠。
看着眼前满盆子的花瓣、干果，宋清郁看向解树“这些都要我们来做？”
解树点点头。
原来是解树突发异想要自制化妆品，还想送给宫里各位王后娘娘使用，王旭和明伊也就真的宠给她准备这些中草药。
“鱼儿”“嗯？”宋清郁转头，脸上一凉，是解树幸灾乐祸的脸。
“好啊你”她伸手将手上的花瓣泡沫往解树脸上一抹。
“啊，彩铃快帮我！”“秀萍，秀萍过来。”
王旭和王银站在藏书楼的窗前，看着廊下打闹的女孩子们。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来你府上吗？”王银看着远处嬉笑的宋鱼，嘴角扬起同样的笑容，“因为离得近星星很亮。”
一只手放在王银额头，王旭一脸你没病吧的表情看向对方“天还没黑呢，十弟。”
“我知道啊。”王银拍下王旭的手，话不投机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是真喜欢鱼儿，就因为那匆匆一瞥？还是因为……”深知自家弟弟的性格，王旭也是事关自家妹子多问了一嘴。
“八哥，我是真没那种心思。”王银忽然满眼认真回头看向王旭。
“哎”王旭叹了口气，“就怕别人不是这么想的。先不说了，去更衣吧今日祭祀大礼。”
“我也去？”王银揪着自己身上的素色衣领。
在做香皂的宋清郁抬头，不远处藏书阁站着两个人，她看向旁边的解树。
果然是女主角，光环大大的，想着又往解树抹了把泡泡。
“反省得如何？过来”傍晚夕阳下，王建站在寺庙前招招手让王银过来，打量了一下，“朕怎么觉得你这脸倒是圆了不少。”
“噗嗤”身后的王子们偷笑，属十四笑得最大声。
“已在反省，都是托父王您的福。”王银向后斜睨了王贞一眼，低下头来。
表面温驯听话，等王上转身，他就跑到王贞身后抬腿就是一脚，发现王上转头看来才立即收了脚，乖巧站在原地。
祖庙祭祀的时候，王银跪坐在原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旁边的王贞双手合十忍不住眼睛睁开一条缝，伸手推了把他十哥的脑袋。
嘶溜，王银吸了下鼻子，瞪了眼旁边的王贞，膝盖悄悄挤了对方一下。
正在闭眼祈福的王贞被一挤，手一歪人差点摔倒，睁开眼看向坐在旁边同样闭眼祈福的王银。
王尧陪在王上身边，将这一切纳入眼底，眼底一片阴郁。
“安心祈福”王建闭着眼面对祠堂出声。
临近离开前，王银转身面对祠堂前的菩提树忽然闭上眼，心中默念道。
“子孙王银幸得托生，一愿父母双双平安常康健，二愿八哥能够得偿其所愿，三愿与意中人白头相厮守，唯此三愿别无他求。”
他没撒谎，看到宋鱼的第一眼他的心脏就感到锥心之痛，宛如被人射中胸口一般。
只是他所有的都记得，却唯独记忆中没有宋鱼这号人物。
“嘿，想什么呢？”王贞猛地拍了下王银肩膀。
“没什么。”王银被吓了一跳睁开眼，“你小子没大没小的，叫哥。”
“不要，你还没我高呢。”王贞做了个鬼脸跑开。
“臭小子！”王银龇牙，举着拳头追了上去，“有种你再说一遍。”
“银儿”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吓得王银立马站定，“朕看你天性顽劣，还得继续反省哼。”
老头哼了一声，将手背在身后一只脚跨出寺庙，下一秒被绊了一下。
身后的众王子们神色各异，王尧被吓到，王旭想上前扶，王银和王贞原地憋笑，王郁看向地上被吓飞的麻雀发呆，拎着马车姗姗来到的王昭对一切毫无所知，
“父王”王昭顶着面具呆呆呼唤道。
“咳咳”王建单手在唇前咳嗽了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上了马车。
他应该会喜欢的吧，宋清郁在厨房看着一个个失败的蛋糕胚抹了把脸。
“小姐，你在干什么呀！”秀萍惊讶看着满脸灰的宋鱼，还有里面一个个炭黑的东西，“八王子他们回来了，快准备用晚膳吧。”
“他们回来了？！”宋清郁拍拍手，赶忙跑了出去。
“哎，小姐，小姐。”秀萍都来不及叫住人洗把脸。
宋清郁一路跑到门口，慢慢停住脚步。
只见王银在门口跟解树说着什么，手舞足蹈，脸上带着从未见过的笑容。
果然还是会爱上解树嘛，她的心头不知为何泛起一股酸意。
“鱼儿”王旭先发现了她的存在，唤了声名字。
宋清郁连忙转过身去，抹了下酸涩的眼底，低头快步往院内走去只想快点离开。
她也不想哭的，但也不知道为何。
王银手拿的平安符看向宋鱼离开的身影，“这可是我亲自求的，小心点。”脚跃跃欲试已经迈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解树不耐烦拿走王银手里的平安符。
解树说完第一句“知道了”王银就跑了出去。
“哎，去哪儿？”王旭伸手看着早跑没影的王银，无奈摇摇头。
“去哪儿了？”在院里的王银叉着腰转了圈。
没找到宋鱼，王银躺在藏书楼的禁闭室内，肚子咕噜噜得响。
啪嗒，门外一阵轻响，王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眼睛如星星般看向门口。
看清来人，他眼中的光瞬间熄灭。
“用膳吧，十王子殿下。”解树放下手中的餐盒。
“小鱼儿呢？”王银感觉饭都不香了。
“她在忙，让我送饭来。”解树打开食盒，摆放在案几上。
“忙？”王银偏头。
“三哥你实在不必如此客气。”王旭看着源源不断送进来炭火、毡子等过冬物资，有点傻眼。
“这有什么，快冬季了，更何况你府上今年人又多。是不是，鱼儿小姐？”王尧挑眼看向王旭身后的宋鱼。
宋清郁被叫得鸡皮疙瘩起来，什么时候王尧对她这么亲切了，“是。”
“对了，我这儿有件玩意儿倒是挺配鱼儿小姐的。”啪啪拍了两声手，王尧身边的侍女捧着一只小炉上前，“就作为上次给小姐的回礼吧。”
提到那只箭宋清郁背后一麻，只能硬着头皮接过礼物，是一只景泰蓝的暖炉很是精致上面还画着几条绿色的鲤鱼，“多谢三王子。”不情不愿
“好了，东西送到，我人也该走了。”王尧摆摆手。
“三哥，要不在这儿住一晚吧。”王旭客套道。
“不用”“不用”异口同声，王尧和宋鱼两人对视了一眼，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就希望我的礼物鱼儿小姐能满意。”走之前王尧也不忘刺一下宋鱼。
晚上在房间，宋清郁单手撑着头看着那只小炉子，打开盖头。
里面不会放了毒吧？
“鱼儿，鱼儿”是解树
宋清郁起身开门，“冷不冷快进来。”
“还好”解树手中拿着一张纸哈气，“你不用担心，他全吃完了。”
“我才不担心他呢。”宋清郁嘟嘴关上门，转身坐回桌前。
“这是什么？”解树看见桌上的小暖炉惊奇，“好精致啊。”随手放下手中的纸
“喜欢么，喜欢拿去吧。”宋清郁推了下暖炉。
“那怎么行。”解树摇摇头，默默走到床头将手中的平安符系上。
“这是什么？”宋清郁拿起桌上的纸。
“平安符，挂着床头保佑人的。”解树看了看挂上的平安符，心里吐槽这十王子事真多，回头却发现宋清郁在看王旭给她写的诗。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宋清郁读了出来，啪手中的纸被抽去，“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背出了后两句，抬头看向解树
回到宫中，王尧第一时间去见了自己母亲刘王后。
“这是什么？”看着桌上的芳香白块，王尧有些好奇。
“哦，这啊说是八王府上那个叫解树的和宋鱼两个小姑娘亲手做的沐浴剂。”刘王后不在意地理了理发鬓。
“还真是心灵手巧。”王尧拿起香皂块
只有这样身世、胆量、贤惠的女子才配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并肩。
深夜中，宋清郁躺在床上不安翻了个身，屋内暖炉安静在案几上，床头的平安符垂下晃悠了两下。